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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與大自然

     
青山不礙白雲飛,但說禪的自在無礙,未入禪的堂奧;

若說翠竹黃花,山河大地,甚至日月星辰,是否?得見般若菩提! 非也!

是行者,當解大千世界,處處法身,在在功徳;

得見般若菩提之餘,是否?開發明了自心,得見自性,的確大事已辦,功德圓滿!?

明心見性,化色身成法身,全歸於大千世界中,凡所有起心動念,是否與生死有關,與道相應,亦即是入般若門,行菩提道?!

是故,老衲常說:若欲明心見性,先須修心養性。



如何修心養性?

心性之修養,在於身、口、意行為之調理;

所謂修行,即在身口意行為之修正;唯有身口意行為清淨,纔能涉入修心養性,增上心性之明見。畢竟如何是心性之諦義?



曾有人問慧忠國師:「未審心之與性,為別不別?」

師曰:「迷則別,悟則不別!」

辯言:「經云佛性是常,心是無常,今云不別,何也?」

師曰:「汝但依語、而不依義;譬如寒月,水結為冰,及至煖時,冰釋為水;眾生迷時,結性成心,眾生悟時,釋心成性。」



又如黃檗之傳心法要中說:「心性不異,即性即心;心不異性,名之為祖。」

又說「諸佛菩薩,與ㄧ切蠢動含靈,同此大涅槃性;性即是心,心即是佛。」

放眼禪的世界,心如大地,具足成住壞空的萬象,於心本無;性若虛空,含容生住異滅的緣境,於性清淨。畢竟生死與大地虛空、有何交涉?! 試舉:



農夫,屹立在水田邊,仰首看天,萬里晴空,烈日灼人;俯首望著龜裂了的,秧苗尚存生意的土地,不禁長嘆ㄧ聲:

「天若再不下雨,完啦!」



還好!風調雨順,莊稼生意盎然。

時序的腳步未停,秧禾也已成長開花,陸陸續續爭相抽穗;眼看遍地黃金在望,農夫站在田邊笑了,喜上眉梢―― 收穫的時間近了。



可恨、提早報到的中度颱風卻無情降臨!



農夫披著蓑衣,屹立田邊,挺著風雨,神情沮喪地嘆息,心念中想到:

「莊稼,從播種、到插秧,以及除草、施肥、噴藥;數月辛勤的耕耘;眼看煮熟的鴨子、就要飛了!」

農夫忍不住眼角湧出淚珠,掺和著迎面隨風揮洒的雨水――他怨尤:

「老天不公,斷我活路!」



大自然原本就是多變的,中度颱風疾速,風大雨小;約ㄧ日,風雨劃過,太陽出來了,農夫也笑了。



行者!此刻你的情識作用,深涉及的:

是農夫與莊稼?!

還是大地與虛空?!

抑或是不動如山?!

甚至認為大自然現象,何必徒增煩惱!!



若是農夫與莊稼,於行者的「心耕」,少了佛陀的遺願,僅限於聲聞緣覺自利心識;禪乃大乘自他均益,導引即生成就的佛法,講究思想改造,心識調伏的翻新法門,務期主宰思想和心識於當下!



若是大地與虛空,可知天地間,原本毫無交涉的雲梯;當知諸識含靈,游移於大地之上,遙望虛空,應緣境而生分別,發起計量和染著。值此當時,偌大的空間,隔離成天與地;

行者於現實中、能知所知有限的心識,如不能增上思惟的改造,很可能局限於人云亦云的智商領域,抹煞了佛陀遺留下來的大智大慧!



若是不動如山,任何時節因緣,深察起心動念;

布施時,是否三輪體空!?

行忍時,能否怡然化之!?

戒禁時,不犯安穩清淨!?

精進時,斷絕懈怠放逸!?

禪定時,除迷去妄不亂!?

尤其是,輒現三毒五欲時,行者大德!座下的心念、是面對且能出離?!

還是自以為不動如山?! 抑或是已具大智慧,安住如如勝境!?



若認為是大自然現象,何必徒增煩惱。

是行者,很可能從不曾體驗梵行,更不識頭陀苦心識,甚至最愜意的行脚生涯!不是麼?!

是有情眾生,分分秒秒,何時不是頭頂着天,脚踩着地,色身求溫飽,病苦須醫療!?

唯有健康的色身,無憂於四事供養,方能常住法海,究竟菩提,成就道果!?



因此,大千世界中,任何ㄧ大自然法界,無不是禪的世界!問題是能否「抓住些許」?

不然,風雲雷雨時,惟恐濕了衣衫,危及業命。

林間水邊處,耽心蛇蠍獅虎,危及業命。

荒郊坟塚間,怖畏妖魔鬼怪,危及業命。

如此驚恐怖畏的心念,如何在現實的大自然環境中,安穩修行辦道?!

如何以無畏的精進、於煩惱中發見菩提?!

 
行者大德!

禪在思惟修,思惟的引子,總不離色塵緣境;當心念隨緣隨境於色塵中,若能「抓住些許」,當下即見菩提!不然,雖知「日日是好日」,卻不免「日日打混過」,又何異於常住法界,作行慢性自殺而不自知;難得的人身,無價的生命,豈不是辜負了,糟蹋了麼!?

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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